第二十二章

山晓后背冒出了一股冷汗。ＬＵ５小说网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，想，我该怎么办？等着被狼吃掉吗？不！我不能死！猛然间，他想起了飞机座舱里的信号枪和信号弹，眼睛一亮，急忙跑到飞机上，跨进座舱，操起信号枪，把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压进枪膛，对着那群恶狼扣动了扳机，一条美丽的红色弧线飘进了狼群。这群狼从没见过红色信号弹，不知道是啥东西，吓得四处逃窜。

山晓见狼们被吓跑了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没一会，狼们又集中起来，向山晓靠近。天已经黑透了。借着明媚的月光，能朦朦胧胧看见狼们的轮廓。狼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特别明亮，闪着绿光，幽幽的，很可怕。

山晓把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压进枪膛，密切注视着狼群的动向。当山晓发现狼群向飞机移动时，就对准狼群中央扣动了扳机，一条美丽的绿色弧线飘进了狼群。狼们又被吓跑了。

山晓用六颗彩色信号弹，与狼群周旋。一直周旋到天亮，六颗信号弹都打光了，狼们还没有走，还在远处的山岭上和山晓对峙，看来非要吃掉山晓不可。

迷人的朝霞染红了在东方的地平线，一轮红日从山峰后面冉冉升起，新的一天开始了。这时，狼们又打起了精神，一点一点地向山晓逼近。山晓手里已经没有信号弹了，他就把伞刀操起来，跳出飞机座舱，准备和狼们做最后的殊死搏斗……

这时，一只身强力壮的大灰狼吼叫一声，单枪匹马地冲到了山晓面前，张开血盆大嘴一跃而起，向山晓的喉咙咬去。山晓急忙躲闪开了。大灰狼掉过身，又扑过来，山晓又躲闪开了。这样周旋了十几个回合，山晓终于抓住了机会，一刀刺进了大灰狼的脖子，又挥动手枪，用枪柄照着大灰狼的脑袋猛击三下，大灰狼就堆在了地上，一动不动了。

这时，山晓听到一声低沉恐怖的嚎叫声，抬头一看，二三十只狼已经把自己团团围住，正一步一步地缩小包围圈，个个张着血盆大嘴，呲着锋利的牙齿，耷拉着猩红的舌头，嘴里流着口水……看到这情景，山晓的头发根子都立了起来。此时此刻，山晓已经没有任何退路，只有和这群狼拼了，杀一个单摆，杀俩重摞子……

狼们从四面八方把山晓团团围住，并在一步一步地向山晓逼近，二十米……十五米……十米……五米……包围圈越缩越小。山晓一手握着伞刀，一手握着卡壳的手枪，机警地转着圈，随时准备迎战第一个冲上来的恶狼……

突然，空中响起了马达的轰鸣声。

狼们听到马达的轰鸣声，不知何物，以为是山晓使用了什么神秘武器，不敢轻举妄动，都愣在原地，盯着山晓，竖起耳朵谛听……

马达声越来越大，震天动地，转眼之间，一个墨绿色的庞然大物就悬停在山晓的头项。

是钱震海驾驶着直升飞机赶到了。山晓又惊又喜，心想，这可真是及时雨呀！看你们这群恶狼还敢不敢上！

狼们抬头看到了盘旋在低空的直升飞机，个个目瞪口呆，以为是山晓叫来的神秘武器，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，竟能从天上下来，太可怕啦！头狼想，好汉不吃眼前亏，三十六计走为上，跑吧！想到这，长长地低嚎一声，狼们听到头狼的撤退命令，撒腿就跑，四处逃窜，眨眼间就消逝在崇山峻岭中。

山晓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，浑身一软，一屁股就坐在地上。后怕呀！如果直升飞机不及时赶到，山晓就是长着三头六臂，也招架不住这群恶狼，非被生吞活剥了不可。

钱震海操纵着直升飞机一点一点地下降高度，最后在五米的高度上悬停。舱门打开了。一只软梯从舱门里慢慢地放了下来。紧接着，一位年青力壮的空军战士从软梯上敏捷地滑了下来，走到山晓面前，笑着握住山晓的手说，战友，我们是空W军独动大队的，军长派我们救你来了，跟我上飞机吧。

山晓听了这话，激动得热泪盈眶，紧紧握住那位年青战士的手，连声说，谢谢军长！谢谢你们！说着，就和年青战士先后顺着软梯爬上了直升飞机。

直升飞机拉着山晓在呈贡机场一落地，等候在那里的救护车就把山晓送到了昆明空军医院。

昆明空军医院外科医生立即对山晓额头上的伤口进行缝合。缝了八针。

山晓头上包着白色纱布，在卫生员刘一丹和胡晓红的陪护下，回到了病房。

一进病房，刘一丹就说，山晓同志，听说你迫降到深山老林里，赤手空拳与二三十条狼搏斗，你是怎么脱险的？

胡晓红说，快讲讲你的深山迫降历险记，我准备给你写一部小说，发表后一定会轰动全空军。

山晓笑着说，别提了。直升飞机要是晚来一步，我非被一群恶狼分而食之不可，只能在深山中留下一堆白骨，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！

当天下午，大队长路铎、大队政委安永凡、四中队长周大江、教员候德山乘运五飞机在呈贡机场降落，又乘坐军用吉普车赶到昆明空军医院看望山晓。山晓大难不死，见到首长和教员，百感交集……

一周后，山晓额头上的伤口拆线了。拆线的第三天，山晓就找主治医生要求出院，回去参加夜航飞行。

主治医生非常理解山晓渴望飞行的迫切心情，看看山晓额头上的伤口已经长好了，就给山晓写了“飞行合格”四个字。

山晓拿着主治医生写的飞行结论，就回到了昭通二团，投入到了紧张的夜航训练地面准备。

S航校二团地处云贵高原，山川纵横，江河众多，地形复杂，气象多变，飞机不适宜夜间飞行。从前，二团一直没搞夜航训练，历期学员也不飞夜航课目。所以，飞完暗舱仪表，再飞完空中领航，五大主要课目就全部飞完，可以结业去高教团飞歼教5和米格15。

为了从严从难训练飞行学员，空军司令部军校部做出决定：S航校从二十五期学员开始，初教团增加“夜航”训练课目。就是说，二十五期学员将创造空军新的历史：高原航校首飞夜航。

这在云贵高原是一个全新的课目，从各级首长、到飞行教员、再到飞行学员都非常兴奋，也高度重视，格外小心，地面准备非常认真，要求也极其苛刻。

四月一日，紧张的夜航飞行训练开始了，从前的生活规律被颠倒了，白天睡觉，夜里飞行。

昭通的天气有些奇怪，白天总刮南风，常常晴空万里。傍晚就转北风，海拔3552米的凉风台后面就乌云滚滚，像大海的狂涛，随着北风向昭通坝子慢慢飘移。夜晚，昭通坝子上空常常布满浓云，连星星都难看见。山晓他们夜航的第一个飞行日是在空域中“感觉飞行”，一进场，空中就飘过一朵朵云彩，一连进场四个晚上，都因空中有云不能飞行，苦苦等到半夜，空中的云彩也不消散，只好扫兴收场，悻悻而归。

飞行教员和飞行学员都等得着急了，恨不能立即上天飞行。大队长路铎和团长孙凤树比任何人都着急，天天研究云图，时不时就给团气象台长打电话，问夜里的天气情况。

四月五日这天又是大晴天。气象台长说，今天夜里有希望飞上。团长孙凤树对大队长路铎说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飞上。

路铎回答，明白。没有条件，创造条件也要飞！

黄昏时分，飞行一大队全体飞行教员和飞行学员又带上飞行装具进场了。天空渐渐地黑下来。红红绿绿的跑道灯“刷”地亮了，煞是整齐好看。满天的星星也一闪一闪，告诉大家天空没有云。大家望着星星说，今晚这天气肯定能飞了。果然，大队长路铎在塔台车上向夜空中发射了三颗绿色信号弹。这是开车的命令！一瞬间，停机坪上的十几架飞机都轰鸣起来，依次滑向起飞线，等待起飞。

山晓和于晓威的飞机紧挨着滑上了预备线。刹住车后，两人互相对望着，夜色中，都一脸的兴奋。坐在后舱的侯德山提示山晓：41，集中精力，再检查一遍各仪表指示情况。山晓赶紧把头转回座舱。

141，五号空域起飞！大队长路铎下达了起飞命令。中队长周大江是第一个飞上夜空的。周大江的任务是侦察天气。

周大江进入五号空域后，大队长问，141，五号空域天气怎么样？

周大江说，我再仔细观察一下。没直接回答大队长的问话。山晓在无线电里听了就有些担心，怕空域里又要起云了。一但起云，又要收场，真扫兴。

过了片刻，路铎着急了，追问，141，5号天气如何？

周大江说，云量很多，观察机场困难。我看暂时还不能飞行，请求返航。

路铎对周大江这样的报告很不甘心，又命令道，你不要返航，再仔细看看，如果天气可以，我就放飞地面上的飞机。

周大江说，我多数时间都在云中飞行，这种天气绝对不能飞。停顿片刻，又报告说，我正在返航！那语气已经是不容置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