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前世

苏白是个穿越者。

前世的二十年里,他一直都是个温柔的“好人”,按照着正常人的人生轨迹,向前走着,幸运的是十六岁那年谈了个稍稍有些骄傲不懂事但是爱她的女友,两个人一起经历了高中时代,感情却逐渐有了裂痕。

曾经便是孤儿,独身一人,女友的性格除了稍微有些娇蛮以外,倒是一切都好,苏白一直都迁就着她,两个人四年来也几乎都没什么争吵,苏白努力处处的都为她考虑,一直到大一……忽然觉得有些累了。

那次吵架的起因倒是一件小事,不过却是两个人第一次吵架。

苏白要准备大一的期末考试,女友想让他陪她……他软声温柔的解释说没空,女友却一如既往的,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朝着他撒娇,嘴里埋怨着你是不是不爱我了,陪我玩都不愿意。

本来也应该一如既往的迁就她,乖乖陪着她的。

可是两个人总有一个要长大,这时候苏白才明白了,有些事情是不能迁就的,于是第一次拒绝了,大概是第一次吵架……女友倒是生气了,最终把他约出来,看着他眼睛,问他你是不是不爱我了?

明明以前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会陪着我的。

那时候的苏白就忽然觉得有些累了……几年来他一直都迁就着,努力的爱着她,可自己所珍视的,一直向她传递的情绪,却被她一句话轻易的怀疑了。

直到女友又问,你是不是想分手了?

苏白可没想过……他只是想着,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,是不是该稍微的长大一些了?

可面对女友咄咄逼人的语气,苏白忽然觉得有些累了,就点了头。

那天夜晚,两个人最后点的晚餐不过吃了几口,得到苏白答案的女友忽然就哭着跑了出去,是深夜了,马路上没什么人,苏白担心她一个人危险,追了出去。

女友赌气走在马路中间,一边哭一边走,月光倾泻在她的脸上。

苏白只是默默跟着,想去拉她的手,走到路边却又被甩开,她就只是哭,一边哭一边和苏白赌气。

苏白想着……她应该也是爱自己的吧?

可后来,命运没给两个人这么多时间了,空旷马路上,一辆超速的跑车朝着两个人撞过来。

那一秒钟的电光火石之间,苏白可以跑掉的,可下意识的动作,还是把那个双手抱胸,赌着气的她推了出去。

然后苏白死了。

那一秒钟……看着视线里的一切都在倒退,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她含泪的眼眸,几秒钟以后,看着她冲上来打救护车,搂着自己哭喊,在自己耳边说着的话……都听不清晰了。

只是临死前似乎真的,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像是电影,在他面前又重放了一边,幼年时候失去双亲,独自长大,高中时候对她表白,顺理成章的在一起,虽然偶尔有瑕疵但是仍旧算得上甜蜜的几年时光……再到她已然提出分开了。

似乎没有太多遗憾。

最终眼前的一切陷入黑暗,才发觉无论怎样……还是舍不得松开她的手。

当意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,是在万国疆域,东域,苍雪城。

父母在四五岁那年离世,自己又是个病秧子,最后城里爆发瘟疫饥荒,苏白最终沦落到了到城门口,和一群灾民讨饭的地步。

一直到九岁那年。苍雪城外,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,站在自己的面前,负手而立,清澈干净的眸子,雪白的小脸,淡漠的表情。

她问,“你渴望长生吗?”

“我只想不饿死。”

“要不要拜我为师?入我剑宗孤隐山门。”

“你……?你先请我吃顿饭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师尊在上,受徒儿一拜。”

对面的少女喜笑颜开。

入了孤隐山门,他才知道……那天那个笨蛋师尊,想尽办法要找个徒弟,可剑宗外门弟子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的,于是她一个人下了山,开了天眼,,终于找到了一个开了七个窍门,勉强能够入修行一途的男孩子。

于是那个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孩子,在上山的第一天砸断了他全身骨头经络。

待到体内有了第一丝灵气涌起的时候,脑袋里……多了一个系统,前期的新手大礼包让他在剑宗十门所有弟子中大放异彩,成为了风头最盛的年轻一辈。

没落的孤隐山,由此再一次的被剑宗更多人知道,连续六年的孤隐山新弟子大比,苏白蝉联第一,成为了所有人口中的那个苏白师兄,待人和善温柔,乐于助人,落落大方。

一切本该是最无忧美满的人生轨迹,直到苏白十七岁那年冬天,师尊杀死其余两山门掌教,叛逃剑宗,转投北域魔族。

风光无限的孤隐山,成了剑宗所有人都不再提及的禁忌话题。

那年的宗门大会,剑宗要将孤隐山除名,十八岁的苏白在大会上为孤隐山争取着存在的权利,在其余九门门主的攻势下,各自撑过一分钟时间。

最后他成功了,回孤隐山的路,皑皑白雪却被鲜血染红。

自此以后,苏白至今都无法忘记师尊离开那晚,那张淡漠绝情的脸,总是会在梦中出现,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。

后来他收了两个徒弟,从西域捡回来的媚狐苏酥,拜入他门下的何慕鸢……再到现在,恍惚之间已是四年光阴。

很多时候苏白走进院子的时候,都会有种恍惚的,好像一切都还没变的错觉。

似乎那个女人还坐在树下,托腮望着地面的蚂蚁,或者湛蓝天穹,穿着他送的那件白色流苏长裙,听见脚步声以后转过头,朝着他展颜一笑,轻声念,“小白回来啦。”

苏白抬起头,院子里坐着的是何慕鸢,听见他的脚步声,何慕鸢抬起头来,朝着他笑。

“师尊回来啦。”

“在干什么?”

“唔,其实刚刚在发呆是练蝶舞还是孤隐剑法……诶,师尊,你觉得呢?”

“随你喜欢。你可以练蝶舞……等你彻底掌握了,我教你蝶舞杀人的窍门。”

“杀人好可怕,师尊好冷血,呜呜,慕鸢好怕。”

苏白无奈笑笑,忽然想到什么,便问,“姬清雪呢?”

“在看孤隐山小手册。”

“嗯,来,我教你炼丹,看好了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苏白默默的打开系统商城,把除了龙血,剩下的便宜材料兑换了出来,看了一眼剩余的积分,大概是不多了,改日需要下山一趟。

在关闭商城的时候,苏白看见了商城上新货了,又是些一积分的小物件,他顺手换了两个出来。

两个泰迪熊的玩偶。

苏白丢给何慕鸢,“你一个,给姬清雪一个。”

"诶?不愧是师尊,好厉害。"

苏白无奈笑笑,把自己的炼丹炉搬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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